与妻书最感人的一句!与妻书最浪漫的一句,林觉民的《与妻书》应该是我读过的最感人的书信了,深情相隔百余年,不死不休。他在写完这封信后没几天便英勇就义,享年24岁。
而他的妻子陈意映强忍痛苦,早产为他生下一子,一年后郁郁而终,追随他而去,享年22岁。
从此天下喧嚣吵嚷,却再无林觉民、陈意映。
为了能让大多数人都听懂,我将这篇半文言的书信做了简单翻译,就让这封绝笔信来带你们走进他们的故事——
爱妻意映,见字如面:
这是你我二人的诀别信。当我写这封信时,我尚为人间一凡人,而当你读此信时,我已化作阴间一孤魂。
怀着这样的心情开始写信,眼泪混在笔墨中一同落下,几度想要搁笔罢写。但又怕你不了解我苦衷,说我狠心弃你而去,说我不懂你心意。
所以还是强忍着悲痛,为你写下这些话。
我爱你至深,也因为爱你,使我连赴死都充满勇气。自从遇到你,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,然而遍地腥云,满街狼犬,称心如意者能有几家?就像江州司马听闻琵琶女而泪湿青衫,我也无法像古来圣贤那样超然忘情。
古语说:仁者是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”。我将爱你之心推己及人,力图帮助天下人爱其所爱,所以才敢死在你之前。
你若能体谅我这种心情,哭完之后,亦应心系天下人。你想,牺牲我们一生的幸福,换取天下人一生的幸福,应该值得高兴啊,你不要再那么悲伤了。
你还记得吗?四五年前的一晚,我跟你说:“与其让我先死,我更希望你在我之前走。”你当时听了很生气,我还跟你解释了好久,最后你无话可说。
我的意思是,你身体瘦弱,必不能经受失去我的悲痛。若是我先死,留你憔悴,万万不忍心,不如让我去承担这种痛苦。
哎!可谁能想到,如今真要你经历这样的事情。
我是真的真的不能忘记你!
想家了。
在后街,入门穿廊,过前后厅,转三四个弯,有一小厅,厅旁有间小屋,就是我们的家。
新婚3、4个月,大概冬月十五前后,那晚窗外疏梅筛落月影,我与你并肩携手,低声私语,无话不谈,无情不诉。
如今想来此景,只是空余泪痕。
又想起六七年前,我逃家复归后,你哭着跟我说:“你今后要去哪,务必告知我,我必与你相随。”我当时是答应了你的。
在十几天前回家时,我也本打算告诉你此行目的,但一看到你,我又难以开口。你是有孕之身,哪能承受这样的事。我只能把痛苦憋在心里,故而才天天买醉,现在你懂了吗?
我是愿意和你相守以死的,然而以今天的局势来看,天灾可以死,盗贼可以死,瓜分之日可以死,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,这些情况都可以让人死去。
真到那时,让我眼睁睁看你死去,或者让你眼睁睁看我死去,我能做到吗?你又能做到吗?即使不死,离散不相见,徒使两地双眼望穿,尸骨化石,试问古往今来,何时又曾见过破镜重圆?
这么算来,与死别相比,生离或许更痛。
可又能该怎么办呢?你我今天虽然健在,可天下不应死而死、不愿离而离的人,不计其数,像你我这样钟情的人,能忍心吗?所以,我才敢不顾你而率性赴死啊!
今天,国家大事成败与否,自有其他志同道合者继续奋斗,我死而无憾了。
想来,我们的孩子已经五岁,转眼成人,希望你能好好抚养他,愿他像我。而你腹中的孩子,我猜是女儿,一定很像你,我真的好欣慰。
但如果又是男孩,请让他以父志为已志,以父亲为骄傲,那样,等我死后,世上还留着一个“小林觉民”了。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!
之后,我们一家可能会很贫困了,但没关系,贫无所苦,清静度日而已。
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。
如果九泉之下,我远远地听到你的哭声,也会以哭声回应。我素来不信世间有鬼,但如今,却打心底希望真有。人们又说心电感应,我也盼望确有其事。那么等我去了,我的灵魂还能久久陪伴在你身旁,你也不必太过悲伤。
我从未跟你说过我平生志向,这是我不对;可据实以告,又怕你日夜为我担忧。我为国牺牲,百死不辞;而令你担忧,万万于心不忍。
你知道吗?我爱你至极,唯恐替你考虑不周。对于你呢,何其幸运嫁给了我,又何其不幸生在这乱世;对于我呢,何其幸运娶了你,又何其不幸同生在这乱世。可到底没办法,我终究不忍独善其身,捐躯为国,才造成了今天你我的生离死别。
我把这些话都写在了方巾上,纸短情长,还有万万千千没有言明的,希望你懂。如今,我既无法与你相见,你亦难以与我割舍,大概,我们只能在你梦中重逢了。
我再也写不下去了,太痛了。
辛未三月二十六日深夜四更,觉民亲笔。
家中长辈通晓文字,有不解处,向其请教,惟愿你能尽懂我,就足够了。
——人间至情至此,谁能不动容?
我本不信来生,但此刻也希望真有来生。
让不应死而死、不愿离而离的先辈,也能见到这清明盛世,锦绣山河,该有多好。
林觉民在写下这封《与妻书》后,还给自己的父亲写了一封《禀父书》。
全文只有41个字:“不孝儿觉民叩禀:父亲大人,儿死矣,惟累(lěi)大人吃苦,弟妹缺衣食耳。然大有补于全国同胞也。大罪乞恕之。”
为什么只给父亲写了这几句话?如果你去翻一下《与妻书》正文最后一句话,或许就会明白。
那句话只有两个字:“一恸(tòng)”。“恸”的意思是悲哀至极。
柳宗元在被贬的第二年,经历了丧母、丧弟,以及至交好友去世,曾写道:“顾余九逝魂,与子各何之?我歌诚自恸,非独为君悲!”
这就是这个“恸”字的分量。
而那篇千言万语、纸短情长总不能言尽的《与妻书》,写到最后也全部化为了这两个字,一切还不够明白吗?他已经再难落笔。
想想看,一个24岁的青年,虽胸怀壮阔山河,却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生死别离之痛。但即便再痛,他也没有一丝后悔,只是愧疚。
夜四鼓刚过,同行志士睡去,楼外偶尔有车马往来。他辗转反侧,想到天明之后生死未卜,起身翻出笔墨,写起家书。一字一情,往日走马。
父亲教他读书明理,为人正直;妻子伴他左右,共许白头之约。烛光映照他面貌如玉,不知不觉,20余年的人生历历山川。
他哭了又写,写了又哭,最后,颤颤巍巍、哆哆嗦嗦地写下所有绝笔信的最后一句:“大罪乞恕之。”
他坐在那里写信的身影被光打在墙上,看起来高大又脆弱,勇敢却温柔。
他把信收好,躺下睡去。
睁开眼,确认破晓;闭上眼,他却看到了,中国光明的未来。
作者 / 都靓和她的朋友们
抖音 / 快手 / 微博 / 小红书同名
@都靓Amber